“低价购房”“合办公司”型受贿罪辩护要点

指导性案例3号

人民法院指导性案例3号：潘玉梅、陈宁受贿案

本案关键词：刑事 受贿罪 “合办”公司受贿 低价购房受贿 承诺谋利 受贿数额计算 掩饰受贿退赃

案情回顾：

潘玉梅和陈宁曾是南京栖霞区迈皋桥街道的“一把手”，分别担任街道工委书记和办事处主任。二人在2003年至2006年间，利用职务便利为多家企业在土地获取、项目开发等方面提供帮助，多次收受他人财物，具体行为如下：• “合办”公司收“利润”：2003年，两人帮房地产商陈某低价拿到100亩土地，随后以亲属名义与陈某“合办”多贺公司，声称开发该土地。但两人既没出钱也没参与管理。2004年，陈某将公司和土地转卖后，两人以“利润分配”名义各拿了480万元。• 多次收受大额贿赂：2004年，两人为某置业公司购买土地提供帮助，先后4次各收该公司总经理50万元，合计200万元。潘玉梅还帮某发展公司减免项目费用，在购买该公司开发的房产时，只支付了60万元，而实际房价（含税费）121万多元，差价款和税费61万多元由公司老板许某某支付。后来因检察机关调查，她才补还55万元。此外，两人还多次收受其他企业负责人的钱财，潘玉梅收受贿赂共计1190.2万余元，陈宁收受贿赂559万元。2009年，南京中院一审以受贿罪分别判处潘玉梅死缓、陈宁无期徒刑，两人上诉后被江苏高院驳回，维持原判。

本文主旨：

本案的四个裁判要点，从侧面反映出律师在类似受贿案件中的辩护方向，以下结合法院裁判要点分析同类案件可能的辩护思路：

裁判要点：

1.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请托人谋取利益，并与请托人 以“合办”公司的名义获取“利润”，没有实际出资和参与经营管理的 ，以受贿论处。 2.国家工作人员明知他人有请托事项而收受其财物，视为承诺“为 他人谋取利益”，是否已实际为他人谋取利益或谋取到利益，不影响受 贿的认定。 3.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请托人谋取利益，以明显低于 市场的价格向请托人购买房屋等物品的，以受贿论处，受贿数额按照交 易时当地市场价格与实际支付价格的差额计算。 4.国家工作人员收受财物后，因与其受贿有关联的人、事被查处 ，为掩饰犯罪而退还的，不影响认定受贿罪。

辩护要点：

1.“合办公司”型受贿可聚焦“实际出资与管理”，成立公司是真实的合作开发行为，虽未实际出资，但通过职务便利为公司项目提供了“资源支持”，所获“利润”属于合法投资收益，而非受贿款。成功案例：龙律师亲办高某某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，提出涉案金额中有92万元为投资产生的合法收益的意见，被检察院采纳，减少了92万元的受贿金额。

2.“承诺谋利”认定强调“请托事项与收财关联性”，被告人收受他人财物时，双方未明确请托事项，或客户未对请托事项作出“明示承诺”，且最终请托事项（减免费用）未实现，不应认定为受贿。

3.“低价购房”受贿提出“市场价格认定与主观明知”，涉案房产价格是双方协商结果，被告人支付的60万元符合“优惠价”范畴，不存在“明显低于市场价”的情形；或被告人不知晓市场价格，主观上无受贿故意。

4.“退赃行为”性质区分“主动退赃”与“掩饰犯罪”，被告人在案发前补还55万元差价款，属于“主动退赃”，应认定为犯罪中止或从轻情节，甚至不构成受贿。

结语：

从本案看，受贿案件辩护需紧扣“权钱交易”本质，围绕以下核心展开：

1. 行为定性：区分“合办公司”“低价交易”等行为是民事合作还是变相受贿，重点审查是否实际出资、参与管理，交易价格是否符合市场规律。

2. 主观故意：论证行为人是否明知请托事项，收财与谋利之间是否存在刑法上的因果关系。

3. 退赃情节：若退赃行为发生在案发前且无掩饰犯罪动机，可争取认定为主动退赃，以减轻处罚。本案裁判要点为司法实践中认定受贿罪提供了明确指引，也为律师辩护此类案件指明了方向——需在事实细节中寻找辩护理由，同时准确把握法律适用边界，避免将“形式合法”等同于“实质合法”，最终实现有效辩护。